年幼无知的馨芬即时起身爬到她母亲身边,她的双脚彻底麻木,她的双手完全冰冷,彷佛一个活死人一般,一眼震惊地盯着眼前的门板,声音抖动:“妈,快救救姐姐吧!她……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打死的……”
“嗉!嗉嗉嗉!嗉嗉!”地响起,然后,房间里不停地发出某些东西被胡乱扔下的轰音。
“妈妈!快想个办法去救姐姐啊!”馨妮伸手抹把泪,迅即倒吸了一口气,心里头越来越担忧起来了,连她的嗓音也显得越来越颤抖不定。
“妈妈没勇气……是妈妈不好……拖累了你们……请原谅妈妈……是妈妈对不起你们……”秀珠仍然一脸哭丧似的楞住,眼角的泪珠依然不受控制的掉下,嘴边始终喃喃自语,发出梦呓似的沉音。
客厅内只留下秀珠以及抱着她身上的小女儿──馨芬,屋顶板上直透下来的细微阳光,照耀着她俩蓬头散发、眼神不济、狼狈不堪的表情。
汗湿了整个身体,汗珠直沾满她俩的头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滑落,瞬间已将她俩的头发湿成一簌簌似的,各自都在发愣发抖,似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正折磨着她俩最脆弱的心灵。
无可奈何地,秀珠渐渐伸出手把自己唯一的希望紧紧地抱住,在细微的阳光底下,让一颗颗泪珠沿过脸庞,流在她的脖子上。
“妈,你还呆在这里干嘛?快进去救救姐姐她呀!”馨芬眼角泛光的问道。
“你老爸说过就做得到,妈妈……也实在没办法去面对他了。就让他歇一歇他的怒气,很快就会云过晴天,没事的了。”颤声一落,秀珠她彷佛五内俱崩,亲耳听见自己的大女儿被关在房间里受着皮肉之痛,犹如人间地狱,此刻的她实在比死更难受。
看着她自己母亲的脸孔,馨芬顿时感到有些晕眩,过了片刻,她才能鼓起勇气,茫然的问了一句:“可是……可是……姐姐会被他打死的!老爸怎么能如此残忍无情,你又怎么能够撒手不管啊?”
“阿芬,你要乖,不要出声,要不然老爸待会一生气,就会出来抓你一同受罚的了。”
睁眼凝视着眼前的小女儿,秀珠突然紧紧抓住她稍微受惊而交叉在身体前的纤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额际,尝试稳住她一颗渺小慌张的心神。
馨芬怎么可能不担忧呢?毕竟和她本身的亲生姐姐也情同姐妹了这么多年,有时还一条裤子两个人同时共用,如此般的亲密,如此般的和谐,可是来到此时此刻,她体内一颗猛颤的心脏彷佛连同了房间里的猛喊尖叫声,“怦怦怦”地恍惚起来了。
“妈妈!求求你来救我啊!我好痛……打到我好痛啊!”秀珠停下手上的揉擦,即将开口游说她之际,房间里传出来的惊喊声顿时拉住了她的心神,接着,她脸上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呆呆的定睛看着眼前的小女儿。
“啊!”只一瞬间,她又听到房里传出一阵像似被人咬痛的喝叫声,声调激动,急匆匆的驳回一句:“你老母的臭逼!你……你竟敢咬我!看我怎样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嗉嗉嗉嗉嗉嗉!”房间里愤怒冲天的喊咆声不断重复着猥亵的言语,喘气呼呼似的:“看你还敢不敢回手!咬我?我就打死你!”
“我的妈……不要……不……要……打……痛啊……停……别打……”她的大女儿不停传出来的求饶沉音在秀珠的耳里听起来甚是痛心。
“三分颜色上大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口顶我嘴!还要不要听我的话!”
犹如一场血雨腥风的片刻里,秀珠渐渐感觉内心的刺痛快要宣泄出来般,从耳朵两边不断地聆听到房间里所传出来的男人淫声猥语,以及被关在房里的年幼女儿的呼喊尖叫声,从强硬雄壮的求饶声,逐渐地变得低沉细微的喘呼声,明显地,房里的女儿已经生硬硬的被打到气息奄奄了。
“嗉嗉嗉!嗉嗉!嗉嗉!嗉嗉嗉!”
“不……敢了……别……再打……我了……”房里仍然弓起一阵如同杀猪般的凄惨沉音,似求非求,似弱非弱,但任何人一听见都会一一的心疼至落泪。
转瞬间,同一时候里,房间里又传出狮吼般的狠叫声:“现在求我也没用!
我不把你打到终生残废,我就不是你的老爸!你这个死剩种!没人要的臭贱货!
害我输钱是么?我就打死你啊!哼哈哈哈!”
“嗉嗉嗉!嗉嗉嗉!嗉嗉!”下一刻,房间里的一丝求饶般的沉音彷佛听不见了,整个屋子里只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鞭打巨音,简直能拨动着全世界的心房。
“啪咚!”皮带鞭打的碰声突然停止了,整个片刻里迅即沉入了一个毫无声音的死境,面临这种怪异的情境,连一身倒在房间外的秀珠以及年龄才不到三岁的馨芬都感到心胆俱悚。
“妈……姐……姐姐她怎么了?怎么没声音了?”馨芬一眼盯着房门前的木板,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丝嗓音,吓得发愣的两颗眼珠,也跟着脉动了起来。
“咿乓!”蓦地!房间木门彷佛重见天日,终于被打开了,续而,站在房门前的老彭,他浑身已显得湿淋淋的,手上依然握住那条被挥打成两段的皮带,从皮带的表层来看,隐约地还滴着一丝的鲜血。
“你……”秀珠反射性的吞咽着口水,朦朦胧胧之间,眼神惊讶地紧盯向他手上那条沾满着鲜血的皮带,心下随即一震,转瞬间又举目看着他,更偏执的断续的问着他:“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她……她究竟怎么了?”